【书名: 恋爱如令令 第七章:心动伊始(回忆) 作者:格格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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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摇曳,微光点点。
夏蝉在枝头叫个不停,烦躁得很。
“陈故!你能不能懂事点?!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给我在家好好反省下!看你那个样子,我都犯恶,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
耳边还仿佛萦绕着某个骨子里流着相同血液的人的斥责,让人反胃恶心。
莫故将自己完全放松,陷入床里,被子团住,房间没有开灯,昏暗,压抑。
右脸还是肿的,不小心触碰到还会微微刺痛,少年右手遮眼,鼻翼微微抽搐,枕头点点泪痕。
心里的阴影慢慢扩大,像是要将其吞没,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如同困兽一般,被困在这个暗无天光的囚牢,被人钳制的喉咙,遍布的锁链,伤痕累累,无路可逃。
·····
“陈故!陈故!!!!陈故!···”
莫名地睡了过去,莫故被少女的叫喊声吵醒,一瞬间的愣神,沉默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莫故心里有一丝不佯,正要压下去心里这份莫名情绪时,一声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慢慢移步而去。
窗上有一块被砸的痕迹,顺着往楼下望去,身穿粉白运动衣的温植两颊微红,有点小气喘,正拿着另一块石头欲接着往上砸,发现少年的身影时,眼睛突然发亮,正欲开口,莫故立马闪到一旁,躲进窗帘。
“?”
“陈故!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躲什么躲?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今天陈叔叔怎么突然说不补课了?!”
“陈故!”
····
等到少女喊累了,好一会没有声响,莫故才慢吞吞地将窗帘拉开,着实被吓了一跳。
一入眼的竟然是温植趴在树干上缓慢移动的画面,她怕得要死,一步一步边回头看边慢慢移动,脸皱成一团,额头冒汗,小声嘀咕:老天爷保佑我,千万别掉下去,千万别掉下去···
“小温姐,你,在干吗?”
听到声音,温植一惊吓,脚下一滑,差点往后仰,看得莫故心里一紧,赶忙打开窗户,下意识伸手去拉,幸好温植反应过来,立马抱住树干,这才避免了摔个狗啃泥。
“呼,呼,吓死我了”
回过神来的温植已经满头大汗,呼吸加快,久久不能平静。
“还不是你不回我微信,不回我话,不开门,你要西啊你”
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温植空出一只手朝莫故挥拳以示她有多愤怒。
少年生人勿进的脸庞有一丝动容,嘴角浅扬,仿佛遇到温植,心情便会变好一些。
“你还敢笑!快扶着我,我要进去!”
低头看了看来时路,温植是万万不敢回头走一遭了。
“小心点,伸手”
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莫故,一点点,一点点,待到触碰到时,莫故一把紧握,温度略升,双方有点别扭,而等温植移身时却发现脚麻了,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恐惧使她闭了眼。
“完蛋,我还年纪轻轻,不会就夭折在这了把,天妒英才啊啊啊啊”
砰的一声。
额头有点砸懵,温植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眼冒金星,嘴唇好像碰到什么,有点麻麻的,周围包裹她的是皂衣清香,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彭,彭,彭”有点乱。
撑着起身,温植扶着头往前看去,莫故眉头皱成一团,嘴唇紧抿。
温植惊呼,赶忙从少年的身上起来。
“你你你,没事吧,陈故?····陈故?”
“陈故?陈·故·?你还好吗”
莫故一睁眼,就看到温植十分担心的神情,眉头紧皱,一脸紧张。
“嘶”
“疼”
少年一副痛苦模样,席地而坐,偷偷瞄温植的反应。
听到他喊疼,温植立马神经紧绷了起来。
“哪里疼,摔哪里了?啊啊啊,都是我的错,快让我看看”
看到她快被急哭了的样子,莫故决心不逗她了,虽然挺可爱的。
“没事,小温姐,就是脑袋磕了下,还好”
“真的吗?别骗我”泪眼汪汪状。
“真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温植呼了口气,突然瞄到莫故白T上左胸上处有一个明显的唇印。
“好像是自己的·····有色润唇膏····”
随着她的目光转移,莫故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上的唇印。
“哈哈,抱歉,要不你给我,我给你洗洗?”尴尬
“不用,我等下自己洗,也没什么”莫故心情有点微妙,心跳不自觉有点加快。
“那好吧,不过你心律是不是有点不齐,我刚刚感觉跳得好快”
大脑简单的温植脱口而出。
少年的脸有点涨红,结结巴巴。
“不说这个了,你今天为什么不回我微信?陈叔叔为什么说突然不补课了?!”
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温植咬牙切齿道。
仿佛触碰到了少年的逆鳞,莫故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沉默地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察觉到他情绪的突然转变,以及少年微肿的右脸,饶是神经粗大的温植也了然于心。
“你,又吵架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温植很好奇,莫故从来不说与父亲吵架的原因,以及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就连自己的妈妈也闭口不谈,只是老是叹气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一切,少年的肩上应是清风明月,而不是浓到化不开的忧愁及悲伤。
“罚你禁闭?没收你的手机?”
他没有说话,但温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要不要试着与陈叔叔沟通下,这样矛盾······”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来教我怎么做!”
莫故还没等温植说完,便像发泄情绪般吼道,手上的青筋暴起,拳头紧握,眼神犀利冰冷。
温植怔住。
少年像意识到自己发错脾气了,默默坐到床边。
“你····回去把,小温姐,···今天我不补课了····”
竖起了全身的刺,阻止他人靠近。
“还有,对不起··”
没有回应。
·····
“我没有享受过父爱,从小到大”
莫故诧异,抬头看去。
温植故作轻松地坐在他的另一边。
“我爸是警察,我出生时是难产,我爸爸正好在出任务,然后····”
“我时常会想,是不是我的到来是我爸一命换一命来的,你说有道理吧”
“所以,我可能确实不太懂,但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能享受父爱”
声音略微颤抖。
“我不擅长安慰人,我只能把我的伤疤揭开,靠近你,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陈故,渴求被爱的人”
温植吸了吸鼻子。
“但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有人会去主动靠近你,去拥抱你的不堪”
“你相信我吗?陈故”
少女平视莫故的双眼,语气坚定,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彼此的心跳声铿锵有力,清晰可听,窗外的风呼啦呼啦,刮着树叶沙沙作响,而莫故只能听到少女的最后的话:“你相信我吗?陈故”
温柔而坚定,像自古以来的恒之定律,总有人历经千辛万苦,千百般挫折,只为来到你身前,拿出一颗真诚而易碎的心,像你证实这世间值得,你,值得。
“我相信你”
“温植”
心脏好像被人重新安回了胸膛,开始缓慢跳动。
世界,好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