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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高辰远火速赴京

【书名: 被忘却的那场梦 第五章:高辰远火速赴京 作者:不太甜的亚甲基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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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辰远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快5点了,过不了多久父母就该起来了,他开始猜想他们起床后找不到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但是他更担心陆三那小子要是睡过了头,他父母抢先报了警又会怎么样,想到这里他不觉得哆嗦了一下。

货运站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第一批次的火车也已入了站。

售票口破旧的卷帘门这会才有人赶着来开,售票口的窗户上积满了灰尘和蛛网,透过的光线却反而变得朦胧而柔和。窗口的旁边,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正打着哈欠,开始把周围的路障堆叠在一起,好让出一条路来。

商贩子们和托货的人们拉着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在工作人员似有似无的指挥下蜂拥而上,夹杂着黄牛和票贩子们的吆喝声,大厅里顿时吵成了一片,大厅上破旧的吊灯晃动一下。

正值深秋时节的清晨,这破旧火车候客厅里透着丝丝寒意。高辰远虽然已是成人,但他终究还是个安静惯了的孩子,从没见过这般场面。

这里到处都是穿着浓绿色军大衣的男人,高辰远被挤搡在队伍里往前踱步,他不断用胳膊维持身体平衡,还得时刻提防着脚下,一有不留神就有可能踩上一坨未干脓痰。

“都别挤,都别挤!”秩序员的喊话声在吵闹声中几乎被掩埋。

“来张上BJ的票!”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苦苦挣扎后,买票队伍终于轮到了高辰远。他迅速的递上已经清点好的钱。

“给,你的票。”售票员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老妇女,那两只爆突的结膜充血的眼睛活像是只被阉过的蛤蟆,用极为轻蔑的眼神瞥着高辰远。

领到票的他独自一人坐在等候大厅老旧的木质长椅上,他特意避开坐垫上布满的划痕和污渍,那散发出的淡淡的腐朽气息让他作呕。高辰远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越是上方就越幽暗单薄,他拉了拉衣领巴望着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关注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或站或坐,大多朝着进站口的月台,沉默地等待火车的到来,这时竟很少有人说话了。

落叶不知不觉已经铺满了入口的地砖,晨风穿过门缝,吹拂着前面几排残破不堪的座椅。大厅内墙面上斑驳的涂料和脱落的墙皮,无不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偶尔也会有几片落叶被风吹拂着撞在玻璃面上,高辰远饶有兴趣地看着,仿佛若有所思。

父母这会儿都该醒了吧,高辰远托着下巴想。但他打心底里还是放心的,因为陆文田他从不食言,一定会处理好的。

此时此刻的他,口袋里只有不到三十元钱,在2004年的冬初,这笔钱的确少的可怜。

高辰远拿过背在背后的吉他,隔着琴袋抚摸着它光滑的釉面,“爷爷,我要去实现梦想了!你为我加油吧。”高辰远对着远方的天空自言自语,现在除了梦想,爷爷就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来源。

“五点半的!!全都上火车!上火车啦!”大厅的最东头,有工作人员开始使劲喊道。

顿时大厅里有超过一半的人都轰响着站了起来,纷纷抢拿放在地上摆开的行李货物。嘈杂的声音,喝斥声再一次在这个拥挤的空间里炸开了锅,震得天花板上浑浊发绿的玻璃板也微微发颤。

高辰远使劲挤入人流,不知所措的他,希望在人流中得到方向感,和一点少的可怜的归属感。

挥舞着车票的手,在穿蓝色制服的检票员面前充斥着。看台那边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和旧木头的腐朽气息,高辰远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

很快,到站的人们已全部挤入了狭小的火车车厢内。车厢内,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几乎占据了每一寸空间,高辰远捂着鼻子,在这个不透风的环境中,人们呼吸产生的大量二氧化碳让他感到窒息,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了,嗡嗡的叫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浓厚的体臭,烂衣衫的汗酸味,鸡鸭牲口的气味,伴随着车厢壁上陈年污垢的气息直冲着高辰远的鼻翼,所有人紧贴着彼此,有的倚靠着车厢壁,有的抓住头顶的吊环,有的用双腿夹着大袋的货物,有的则不得不将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以保持平衡。

“快到BJ吧,那才是真正的大都市呢!”高辰远屏着呼吸,看着窗外的一切在心中默念着。

火车准时准点就发动了,链条和机车剧烈撞击着,一团带渣的黑烟从火车口喷出,像这样装货的火车根本就没有设置座铺,火车的颠簸让站立的人们左摇右晃,无法站稳。在这种环境下,人们的耐心被消磨得所剩无几,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厌恶和焦虑,但更多的人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所有人都是艰难的站着。

高辰远被挤在了火车阴冷的车壁上,不断有汉子们粗壮的手臂直戳他的脊背,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高辰远把吉他转到自己的胸前,这样方便护着,防止这群粗鲁的人把吉他弄坏,这是他最心爱的宝物。

他静静的等着,努力将自己的眼睛闭上,期盼着火车能够快点到达目的地,结束这场煎熬。

我来了!BJ!让音乐人梦寐以求的繁华都市,高辰远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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