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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变

【书名: 观苍海 蜕变 作者:谢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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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算不如彼算,白起义如此大费周折,却没想到谢东流在萧凡的安排之下绕道而行,巧妙的避开了灾祸。

可不幸的是,武道山的人却阴差阳错的中了白起义的暗算。朱景洪心想捉不了谢东流这只猛虎,但捉住了李开河这只野豹也算是不错,于是将计就计,便把李开河一行人给扣留在柳客庄里。

到目前为止,我和上官雨格她们在洞底下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昼夜,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接受,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加上这洞底下压抑的氛围,我们已经开始感到厌倦和烦躁,这种感觉比坐牢都还要难受,完全是没有期限的等待。

哎!只可惜手机没带在身上,那水池上的间隙也只是偶尔会有光线透进来而已,光度时暗时明,持续的时间也长短不一,毫无规律可言,很难分得清是月光还是阳光。可能是间隙的位置处在比较偏僻的位置吧,且其纵度又特别的深厚,所以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上官雨格看着那几堆骨骸,表情十分的奇怪,我问她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向那些遗骸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在这里很不自在,想要换个地方待着。我听了想想也是,这里没有光线,况且离水源也有点远,不如搬到水池附近的地方,一来可以方便喝水;二来又可以换个环境,顺道换个心境。

说走就走,我们三人轻装上路搬家,其实身边也没有什么行李可带。此外,杨诗儿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完全不再需要别人的照顾。而上官雨格的骨折就没那么容易好,不过这也不耽误行走,我扶着她起来。

接下来,我点上火把走在最前面,杨诗儿与上官雨格则是在后面相互搀扶并紧紧的跟着我。来到一个隔洞后,我生了几堆火,并烤上几条鱼。周围都是乌漆嘛黑的,这种日子不是吃喝就是睡觉,要不然就是闲聊天。

上官雨格耐不住寂寞的说:“李大哥,太无聊了,要不你给我和诗儿姐再讲一个故事呗?”

“行啊,你要听什么类型的?欧美的还是日韩的?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喜剧的还是恐怖的?”我脸露微笑道。

上官雨格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要不你就讲个有意思的来听听好了。”

“有意思的?”我故作疑问,随后用手摸摸下额,接着不慢不急的说道:“有意思的故事可多了,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搞笑的故事吧。”

“好啊。”上官雨格开心的说道,而在一旁的杨诗儿也是满脸的期待。

殊不知我要讲的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没有看过鬼片,也没看过僵尸片,更加没有经过现代科学知识的熏陶和开导,对鬼神还算是比较敬畏。听鬼故事的话应该会被吓到魂飞魄散吧。嘻嘻嘻!一想到这里,我便在心里暗暗坏笑,等一下非吓得她们面容失色不可。

“那我开始说了啊?”我故意强调一遍。

“快说吧。”上官雨格迫不及待的说着。

从前有个县叫做阳信县,县上的某老翁,家住本县蔡店。这个村离县城五六里路。他们父子开了一个路边小店,专供过往行商的人住宿。有几个车夫,来往贩卖东西,经常住在这个店里。一天日落西山时,四个车夫来投店住宿,但店里已住满了人。

他们估计没处可去了,坚决要求住下。老翁想了一下,想到了有个地方可住,但恐怕客人不满意。客人表示:“随便一间小屋都行,不敢挑拣。”

当时,老翁的儿媳刚病死,尸体停在一间小屋里,儿子出门买棺材还没回来。老翁就穿过街巷,把客人领到这间小房子里。

客人进屋,见桌案上有盏昏暗的油灯,桌案后有顶帐子,纸被子盖着死者。又看他们的住处,是在小里间里的大通铺上,人气比较旺盛,也没多想什么。他们四人一路奔波疲劳,很是困乏,头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其中唯有一人还朦朦胧胧地没有睡熟,忽听见灵床上嚓嚓的有声响,赶快睁眼一看,见灵前灯火明亮,看的东西清清楚楚。就见女尸掀开被子起来,接着下床慢慢地进了他们的住室。女尸眼白口黑,面呈淡金色,额上扎着生丝绸子,走到铺前,俯身对着每人……”

“啊啊啊!别说了,李大哥你别说了。”上官雨格嘤嘤叫喊道,其脸上害怕的神情暴露无遗,而杨诗儿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身体却很不老实的靠近我,双手紧紧的拉住我的衣襟,她似乎比上官雨格还要觉得害怕,但又有种想听下去的欲望。

“那个女尸……”我故意靠近上官雨格的身边,神情和语气都变得诡异起来。

“啊啊啊!别说了,李大哥我求你了。”上官雨格哀求的说着,语气有点哽咽,感觉就要哭出来了。

“哈哈哈,我不说了。”我哈哈大笑道,看着上官雨格一脸害怕的表情,我忍不住讥笑道:“雨格小姐姐,有这么恐怖吗?你平时不是挺大胆的吗?”

杨诗儿看到这般情况,也来凑个热闹,只见她淡然的说:“那个女尸怎么样了啊?继续说下去啊,我想听。”

“那个……”我故意迎合着杨诗儿,同时也瞅向上官雨格,只见上官雨格立即单手捂住了耳朵,紧紧的闭上眼睛。

“好了好了,雨格,我不说了,不吓你了。”我继续笑说道,这时杨诗儿也得到了捉弄别人的满足感,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笑容,没想到杨诗儿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而上官雨格则是愁着个苦瓜脸,嘴巴嘟嘟的瞪我。

其实,像我这样在原生态的农村里待过一大段时间的人,身边发生的有趣故事还是挺多的。小时候不懂事,跟大多数的小孩一样,有样学样,看了几部僵尸片,就想着去学。

姥姥家是农村的,处于荒郊野外的地带,村落的周围全是山岭坡地。以前的乡里人去世后基本上都是安葬在山坡上,所以姥姥她村也就自然是被环绕的坟场包围着,场地上每隔十来颗树就有一座山坟。

到了晚上的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坟地里毫无人气,唯有几只蟋蟀跳虫在低声鸣叫,时不时还有寒风掠过,发出呼呼声响。那气氛可以说是阴森恐怖,诡异瘆人。

每到放暑假,我都会去姥姥家小住一段时间,为的就是体验农村生活。实则也是因为爸妈要工作没时间管教我,而把我交托给姥姥来照顾的权宜之计。

对于七八岁的小孩子来说,在农村里的生活比在城里的要丰富有趣得多。那时候我就跟着村里一些与我年纪相仿的小孩,整日去东搞些西搞些别有花样的活动,总寻思着找点有乐趣的游戏来玩。

在把所有由上一代小孩传承下来的小游戏都玩到山穷水尽、不厌其烦的时候。于是我们四五个小孩就学起僵尸道长片里的把戏,把晒干的桃树削成桃木剑,自己照着电视里的黄符咒画了一大叠,再是拆下自行车的车铃,接而有模有样的制定了表演计划。

夜色深邃至亥时,灯火沉寂入眠,我们几人就偷偷的跑出来去坟场里开坛作法,各自负责不同的角色。其中的一人扮演道长九叔,他为此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特意去研究了僵尸片里的道长风范,模仿得神形具备。

坛火一起,铃铛哐锵,群魔乱舞,僵尸猛鬼齐现,那九叔就开始指指划划,翻来翻去的舞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套动作下来,相当熟练。

那时,村里有个老乡去朋友家谈事,很晚才回来,他骑着自行车经过那片坟地时,见坟地上有灯火闪现,觉得很奇怪,心里就纳闷的推着自行车凑近去看。这一看把他吓个半死,只见他两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随即身子便直挺挺的躺着,脸色骤然发白,神情表现得十分呆讷,接而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家里人起床后见他人昨晚没回来,就跑去找,没想到却在村边的坟地上发现了他,家人问他发生了什么,只见他面色依旧发白,手心发凉盗汗,甚是惶恐不安,傻愣了大半天才嗫嗫嚅嚅的说道:“那……那地方有鬼……有小鬼。”

那老乡的家里人显然是被吓到了,不敢多言,不久这事也在村里传开了。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谣言四起,从此,村民们再次经过那块坟地时也是有意无意的躲避着,生怕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过了好些天,那老乡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差不多是再过了两个多月,期间还特意去请道士做了法事,请了平安符,那老乡才慢慢的好起来。

我们几个小伙伴后来听说了这事,都不敢跟大人说,只好把它烂在了肚子里。

不用多久,鱼烤熟的香味渐渐散发开来,我取下一条鱼,拿起闻了闻,简直香极了。接着,我取下另外两条鱼,将其分给杨诗儿和上官雨格,准备大快朵颐一顿。

正欲下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阵接连而发且又很沉重的噗通噗呲声,这声音是我们从潭渊崖掉下的那边传来的,由于洞中的空间构造单一,我们即使是在比较远的地方,也依然听得很清楚。

“发生什么了?”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说道,并连忙放下手中的烤鱼,同时持戒着高度的警惕,站在杨诗儿和上官雨格的前面,准备应对随时发生的危险。

“难道有人下来了?该不会是袁三霸他们吧?”上官雨格有些紧张的说着,而杨诗儿则是紧跟在我的身后,其心里感觉也不太踏实。

“管他是什么,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的是袁三霸他们的话,躲也躲不掉,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说着便向前走去,霎时间,又觉得我们三人走在一起不太合适,到时候想逃都逃不掉,然后就回过头来对着上官雨格和杨诗儿说道:“雨格,诗儿,你们就在这里待着,要是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们就……”

“不行,要生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扔下我的。”杨诗儿的眼神很坚定,看来我是拗不过她的。

“诗儿姐说得没错,从我们掉下悬崖的那一刻起,我们三人的命运就已经是连在了一起,谁也别想扔下谁,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上官雨格语气真诚的说着。

看见她们两人的真情流露,我心里很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衬托此番情义,只是忍住内心的激动说了句:“好,那我们就共患难,共生死。”

随后,我们三人便小心谨慎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慢慢的靠近,离得还有二十余米的时候,我们都放轻了脚步,并在私下里准备着应对可能来袭的招式,一步一步往前走。

待走得更近些时,我们三人相视一下,杨诗儿突然握住我的手,她的眼神里仿佛有光,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火把的余晖照在洞内四周,隐隐约约看到几具散落的“物体”。

“谁?”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说道,其一手撑着地,一手紧拎着剑,身体稍微腾起,语气中显露出惊讶。

“你又是谁?”我停住了脚步,心想这些人好像不是袁三霸的人,看样子他们也是“意外”掉入山洞里的。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理由了,况且他们还受了伤,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因此,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上官雨格她们放轻松点。紧接着,我高举着火把,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晰点,随即无所忌惮的往前走去。待走到洞中间的时候,我点亮了之前留下来的火堆。

火光把整个山洞都照耀开来,粗略一看,洞内掉下来有十几人。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某个门派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会被掉进这深渊中。

“你们是谁?怎么会掉下这山洞中的?”我对着刚才那个和我说话的人说道。

“我们?你们又是谁?怎么也会在这里?”那人提起警惕。

“我们是崇安镇的人,前些日子被贼人所害,不幸掉入这洞中,看你们的装扮,想必你们也是要参加武林大会的?”我自报家门,以放松他的警惕,顺道与他交换信息。

“哎!我们是武道山的人,在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途中遭人暗算,不幸掉进了这悬崖之下。”那人叹声道。

“武道山的人?这不对啊,按理说,武林大会也早就开始了,那你们怎么现在才……”我有些疑惑道。

“哎!说来惭愧。”那人又叹了一声气,神情变得更加落魄:“其实,我们前几天就已经来到了崇安镇的附近,只是在一家客栈里歇脚时被人下了药。后来,那些人就把我们给绑了起来,并点了内散穴,关在客栈的后院里,这一关就是好几天。期间,我问他们是什么来路,也没见有回应。到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有所行动,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带到这悬崖的边上,然后……唉~”

“哦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吧?”我算是明白了一点,不过仍是有疑问。

“对了,你们……又是怎么会被人迫害到这里的?”那人上下打量着我们,反过来问道。

面对他的发问,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们是被仇家报复,以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那人听得不太注意,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了解。

“你们是武道山的人?敢问前辈可是李开河李掌门?”上官雨格突然对着那人问道。

李开河?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李掌门,武道派的宗师,难道上官雨格认识他?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杨诗儿也是一脸茫然。

“没错,我是李开河。”那人说着便皱起了眉毛:“不知这位姑娘是……?”

“李掌门,我是雨格啊,通天阁李阁主的外孙女。以前,你每次来通天阁的时候,都会带不少好吃的东西给我的。”上官雨格像是遇到了熟人一样,露出自然怡人的笑容。

“雨格?”李开河自个慢慢回忆起来想了想,随后幡然醒悟般的挑起眉头,笑道:“原来你是小格格啊?都已经有十多年不见了,女大十八变,我也快要认不得你了啊。”

李开河说着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凝神问道:“对了,雨格你不是一直都在通天阁里的吗?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通天阁出了什么事?”

“这……”上官雨格的眼神闪闪忽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李开河的询问,她看了一眼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天玺的事情李开河也知道些大概,只不过都是些道听途说的粗枝散叶,毫无可靠的营养汲取,甚至还达到了以讹传讹的程度,神话了天地二玺的作用,以至于有人说,天地二玺可以使人长生不老、超尘脱俗,还能令人武功大增、独步天下。

由于相关信息的封锁,对外界的人而言,天地二玺的存在无疑是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风毛麟角也难以望其项背。无论是出于利益欲望的推动,还是仅仅为了满足好奇心,天下之人无不趋之若鹜。总而言之,人们探索奥秘的心从不会止步。

李开河每次来访通天阁除了商谈天下时局,都会与李阁主有意无意的聊到天地二玺。李开河虽说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但难免不会存有个人野心,其想套取天地二玺信息的心思李阁主也早有察觉,只不过李阁主念及通天阁和武道山的渊源,考虑到两家关系的走向,而没有明说暗指,基本上都是含糊其辞,答非所问,又或者是直接绕开话题。

一本武林秘籍便可引发血流成河的武林纠纷,更何况是被吹捧成无所不能的神物,谁人不想得到?自从天玺被上官景隆盗窃流失后,通天阁只是派人秘密出寻,从未对外公开过。而且李阁主也在极力的做保密工作,以维护好通天阁和天下的安定。

李阁主知道李开河的城府深沉,难以看透,其为人还极为善变,不值得信赖。因此李阁主只对信任的人谈起此事,对于其他的人,能守则守,不宜过多透露。

记得在通天阁的时候,李阁主就有交代过我和朱天镇,叫我们两人务必谨慎行事,万万不可惹事生非,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与天地二玺有什么关联,否则容易节外生枝,招来横祸。

我明白上官雨格的顾虑,便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谨言慎行,上官雨格不太懂得对付这种场面,只是支支吾吾的打发回道:“其实……我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年来,我在通天阁里都待腻了。”说完,上官雨格尴尬的一笑,李开河听得半信半疑,不过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哪会有什么正事。

这种场合该是我出来打圆场时候了,我客气的说道:“原来前辈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掌门啊,晚辈叫做李殊同,久仰李掌门大名。”

“晚辈叫做杨诗儿,见过李掌门。”杨诗儿也自我介绍道。

“嗯嗯,好。”

正当众人交谈之际,旁边几个武道山的门徒耐不住疼痛,哎呦哎呦的呻吟着。

“哎呀!李掌门,你看我也太疏忽大意了,都忘了你们受了伤,我得要赶紧帮你们解穴疗伤才行。”紧接着,我点了李开河的膻中、气户、神封等穴道,解开他的内散穴,使其恢复内力。

而其他的人七零八落的,分布在四周,我把他们扶到平坦的地方安置下来,清点一下人数,共有十二人,有三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其余的人中有五人受了比较重的内伤而导致昏迷,另有两人的手臂严重脱臼。

这样的情况,事情就比较难办了,仅凭我个人之力,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给这么多人运功疗伤的。

李开河看出了我的困惑,知道我能力有限,难以支撑整个救治任务,就说:“小兄弟,你看我们这伤员也不少,大家都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挨个来治疗的话,是十分损耗体力的,要不你来协助我调运真气,疏通滞留在我身上奇经八脉的淤血,待我恢复了内力,再跟你一同救治其他的人如何?”

“嗯嗯,好,还是前辈考虑得周到。”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去打点水过来给你们喝吧?”杨诗儿突然开口说道,上官雨格也点点头表示。

“这样也好,你们小心点。”我来到李开河的身后,盘坐着运功,当真气从我的掌心输入到李开河的体内时,有一现象让我感到十分的惊讶,我发现李开河的内力极为深厚,竟然比我的内力要强劲有力许多。可以这么说,我和他完全是不在同一个层次的。

特别奇怪的是,他的内力不太寻常,劲道十分的深厚,仿佛无穷无尽,与平常人修炼的内功大为相反。要是其他的人,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无论其内力再怎么强都会有所损失,而李开河的内力不见有损,只是暂时被封存了起来。

而且每当我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时,都有一股反作用力,抗衡着我,就如急涌的海浪一般冲击着岸边的磐石,简直深不可测。内力差的人根本就无法替他疗伤,弄不好还会遭到其弹力反噬。

就内力方面来讲,在这世上恐怕没多少人能够与之匹敌,这实属罕见。如果那些人不是下了猛烈的迷药的话,要想擒住李开河,那还不得自损一千?弄不好还会遭人反杀。除了十香软筋散等烈性迷药以外,普通的迷药估计也不会对他有作用。

没过多久,李开河便恢复得十有八九了,接着,他语气沉稳的说道:“小兄弟,你的内力似乎不太平稳啊,虽蕴藏如瀚海,用之却犹如山峰相连,此起彼伏,有时居于上峰强劲凶猛,有时却是低至山谷黯然失色,如绵绵细雨,跟一般的人没什么区别。”

“让前辈见笑了,晚辈的内功修成时间尚短,应用不够灵活,勉强可以防身御寒,增强体魄,况且晚辈天资愚钝,未能尽参家师所传,还请前辈指点。”我谦和道。

李开河摆摆手,笑着说道:“非也,非也,天下内功心法,虽根源道理相同,但又如同每条川河山脉一般,奔流走向千变万化,皆是独树一帜。没有优劣之分,只有修为高低之分,各有长处,也都各有短处,要是能够物尽其用,便可登峰造极。”

正说着,李开河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而用很温和的语气来说:“依我看,你的师父应该是通天阁的李阁主吧?纵观天下,就单论内功修为,想必没几人能和李阁主的相提并论。”

“前辈果然是高人,竟能依此就可猜得家师,晚辈佩服。”我大方承认道,主要是像李开河这种级别的人物也不好忽悠,实话实说便可。

李开河听得心头一热,莞尔一笑道:“小兄弟过奖了,称为高人就不敢当,在下只是略有充闻而已。李某早年行走江湖,常与人切磋武学,识得不少派系的内功心法。李阁主的玉泉内功心法可刚柔并济,讲究的是厚积活发,不下十年的修炼,难以有所成,难以领其旨,以至灵活运用,发挥到极至。”

“前辈说的是,玉泉内功心法博大精深,吞山吐海,晚辈也只是学到些皮毛而已。”我自愧道。

“小兄弟过谦了,你所学到玉泉内功早已是大功告成,体内的真气也非一般人所不能及,只不过缺乏沉淀,难以运用得炉火纯青。要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到极至的话,在下倒是有个方法,可以助你修炼,使你的武功修为突飞猛进。”李开河正襟危坐道,表情显得有些严肃,看来他是认真的。

李开河见我不为动容,接着说道:“若是你的武功修为能够更上一层楼,无人能敌,那便可以纵横天下,开宗立派,到时候功名利禄不就尽收眼底了?”

我听了思索片刻,心里有些张乱,受宠若惊的说道:“多谢前辈的抬举和美意,哎!只可惜晚辈的志向短浅,无心修炼武学,与人比试高下,也不想借此来立威名望。世界之大,俗世之杂,人生之短,但求得一处世外桃源,生活得怡然自得,问心无愧就好,至于世间上这些纷扰的争斗,晚辈实在是不想参与进来,看来是要辜负前辈的一番好意了。”

话音刚落,李开河似乎有点不满意,便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兄弟,修炼武学并不一定是要为了争取功名,你大可借此强身健体,他日行走江湖还可以锄强扶弱,也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这两全其美的事,怎么到了你这里,还算得上是一件坏事了呢?况且你师出李阁主,若是在外与人吃了败仗,坏了名声,岂不是砸了通天阁的招牌?再者,若是你的武功高强,就算仇家再多么的厉害,如今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地步不是?”

李开河这么一说,确实是有几分道理,我再三思索一下,心气平和的说道:“前辈教诲的对,是晚辈目光短浅了。”

“这就对了嘛,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要好。行走江湖,多一番傍身之技,以立有为之命。”李开河露出笑容道,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观点致胜而悦,又似乎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总之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热心的要我进修武学,反而觉得他有着不寻常的想法。

在内功修为这方面上,李开河确实是超群出众。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的身体便恢复如初,而且在接下来的操作中,他的表现还异常的惊人。我和他一起给其他的人疗伤,当我输完真气给一个人疗伤的时候,他已经把两个人体内的滞气淤血打通了,相当神速。

李开河的弟子的内功功底都很不错,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我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而已。他们每人都能自行调气运功,不用多久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看着那几个死去的弟子,李开河聊有叹息道:“此次下山,未能赴会,竟遭到如此境遇,真是令人黯然神伤啊,哎!你们放心,只要为师能够有幸出去,他日必定还你们个公道,为你们报仇雪恨,定然不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的。”

李开河说完又暗自深深的叹了口气,但其眼神里却没有流露出悲伤之情,可能他的经历较为丰富,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而在人前失态。

洞内的火光明亮,李开河看了看周围,随后对着我说:“对了,小兄弟,你们是什么时候掉下来这里的?可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我说:“我们是正月三十日的晚上掉下这谷底当中的,至于出去的方法,我也去查找过,但都没有什么收获,倒是在洞内的不远处有个水池,水池的下面是一条地下河。我猜测,那地下河很有可能是与外边相连的,不过那河太长了,我至此都没能探个究竟。”

“有地下河?那太好了。”李开河坦然笑道,对于他的反应,我有些疑惑,就算是有地下河,那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怎么通过河道都还是个大难题。

“这怎么说?难道前辈有什么办法?”

紧接着,李开河平静的为我解惑道:“地下河再长也不要紧,起码说明这山洞还不算是绝境,幸好的是,本派有门功夫叫做龟息气功,可以使人在两刻时间内不呼吸也能如常人一般活动。”

“龟息气功?真好,看来我们是有救了。”我先是感到兴奋,转而又是疑虑,便弱弱的问道:“敢问前辈,武道山的这门功夫可否外传?”

“哈哈哈!”李开河看出了我的疑虑,悦目一笑道:“你放心,外不外传我都得要教给你们,你救了我们,通天阁与我武道山又有长久的渊源,于情于理,我们武道派岂有不救之理?”

李开河这么一说,我这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而且……”李开河继续说道:“我不但要把龟息气功教给你,我还要教另一门内功给你。”

“另一门内功?”

“没错,这门内功与你所修炼的玉泉内功是相辅相成的,当你修练了这门内功之后,你的功力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你在给我输送真气的时候,我与你所聊到的修炼方法正是这门内功。”李开河正色道。

“这……”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这样就太好了,这样一来的话,李大哥你到时候便可以协助萧凡出战,在武林大会中力压群雄,不仅能帮萧凡和归客剑庄奠定武林地位,还可以使自己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令人刮目相看。”上官雨格高兴的说。

“就你小机灵。”我用手敲打了一下上官雨格的额头,俏声趣说道。

上官雨格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可不是嘛,人家说的也没错啊。”

“好好好,你说的对。”

我看到上官雨格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便不再与她争辩,只好囧态作笑。

经过这么一调节,此时的氛围轻松活跃了许多,李开河和杨诗儿等人随即也跟着欢乐而笑。

时间紧迫,武林大会已经进行到了第二阶段。为了能够早点出去,李开河也不遮遮掩掩的,转身就把龟息气功的口诀心法告诉了我们。我的内功底子比较好,所以学起来不算费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大功告成。而杨诗儿和上官雨格的内功修为则是差不多,需要多花些时间。

等学好了龟息气功,李开河就开始传授琼宇内功给我,这是一门与玉泉内功互补相成的功法。两门功法的特点都是刚柔并济,不过在本质上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玉泉内功讲究是先柔后刚,以柔为主,擅于借力化力。而琼宇内功讲究的是先刚后柔,以刚为导,发力猛烈。

好在我有玉泉内功的修炼经验作为根基,很多深奥的地方都可以依此来参考领悟。对比一下,两种功法修炼起来还是有不少的相同之处的。此外,李开河还在一旁加以辅助,这样练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李开河说无论是哪门哪派要练武功,必先练内功,内功是外功的根基,只有内功扎实,外功才得以使用到极致。所以我的剑法即使是练得出神入化也不会有很惊人的表现,对付一般的高手还行,不容易出现破绽。

但若是面对江湖上一流的武林大师的话,那我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与人交手时,一开始可能会察觉不到,打持久战的话,反而是吃不消。

可以这么说,琼宇内功与玉泉内功两者的性质是一阴一阳,单纯修炼一门的话,那么阴阳两极势必会一盛一衰。人的身体需要阴阳调和,阴盛阳衰,或者是阳盛阴衰都会使身体出现病变,必须得要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才能达到生理平衡。而修炼内功,无非也是这样的道理。

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从丹田到中脘之间有一股炙热的气流来回涌动,身体四肢也慢慢的变得热血沸腾,遂将拳头紧握,顿时觉得力量感十足。

潭渊崖外星辰变幻,洞内依然是不见天日。到了这时,杨诗儿和上官雨格已经练好了龟息气功。我所练得琼宇内功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而且李开河把口诀心法都教给了我,只要再花些功夫,应该不久就能圆满告成。

内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修成的,它需要一段沉淀的过程。李开河说现在我体内的真气已经超过了负荷,需要日后加以吸化,暂时不适宜继续修炼,而剩下所要完成的是最后的集成阶段。

所以我只好慢慢的收运真气,将其归于丹田之间,等将来有时间了再来进修。

突然一阵惊恐的叫声发出。

“有……有鬼,”有人指着那几具骨骸喊道,其畏缩在一旁,与周边的同门捉襟相依。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那人,他的神情都吓到瘫痪了。再看看他所指的地方,还以为是什么来的,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原来只是那几具风化的尸骨而已。

李开河显然也是被他的弟子给吓到了,其眼瞳放大,神色略有慌乱,目光中还伴着些呆滞。不过当他看到那几具骨骸后,顿然又觉得是虚惊一场,当场就斥责他的弟子道:“几具尸骨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真是生人不生胆,丢光了我的脸。”

说归说,骂归骂,李开河很快就注意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三具尸骨呢?它们究竟又会是谁的?

这么一想,李开河便走过去察看,看他们衣服的风化程度,应该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再仔细一看,李开河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顾不上肮脏,迅速得翻开其中一具尸骨的衣物。看到这里,我十分的好奇,就连忙凑近李开河的身旁看个究竟。

“民联会?”李开河端详着从那尸骨下翻出来的令牌,皱了皱眉又说:“难道是他们?”

“他们是谁?”我好奇的问道。

“朱文基。”

“朱文基?”我重复着李开河的话。

“嗯嗯。”李开河点了点头,眼光陷入沉思。

“他是谁?”我又问道。

李开河特意摸了一下那令牌上几个字,平静的说道:“天元1262年,那年是庚子年,在北阳的赤安镇发生了一场暴乱,而领导这场暴乱的人就是朱文基。”

“为什么会有暴乱?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至于这场暴乱,说是人为,其实也是天意。”李开河叹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

李开河微微皱眉,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当年天下大旱,庄稼涸死,地里几乎没有收成。在旱灾刚开始的时候,市面上还有粮食出售,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人们也尚未察觉到旱灾的严重性。后来灾害变得越来越严重,粮商们也开始意识到这天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个个都开始闭门屯货,不再兜售粮食。”

“而其他的人即使是有钱,在这种时候,也无法使鬼推磨了。”说到这里李开河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家家户户只能是靠着自家里仅有的储粮维以继日。”

“在赤安镇这个地方,人们多是以木工制造和纺织为生,农民佃户较少。因此,在旱灾来临时,赤安镇最先出现贫瘠。谷仓见底,基本毫无余粮,街上常有饿死的人。当时,赤安镇的政府当即请求在任的武林大宗师李青玄,希望他能够协调各地的资源,分配粮食,以解救赤安镇受难的民众。在这里值得一说的是,李青玄出身于通天阁,他是李灵显李阁主的父亲,也就是雨格的太姥爷。”

“对于这次的旱灾,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事态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从天元始年至此,天下太平,风调雨顺,未曾出现过重大的天灾人祸。虽然通天阁的占星堂曾观测到火星冲日、血月挂天等不详之兆,更是卜算出坎卦、困卦之凶卦,但都没人愿意去相信,即使是相信了,也无法去阻止。在他们看来,人始终是斗不过天的,一切的反抗都是惘然。”

“对于赤安镇的灾民,李青玄也曾尽过努力,他不仅把通天阁里的储粮发放给赤安镇的灾民,还积极组织崇安镇等一些藩镇的粮商捐献粮食。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无事,难民实在是太多了,况且他们也是自身难保,手头上也没多少余粮。过不了多久,崇安镇的人们都不愿意再捐献粮食,其他地方的人为了自保,更是一毛不拔。”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旱灾也一天一天的严重。在这种状况之下,无论是人畜飞禽,还是花草树木,皆逃不过上天的降难。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赤安镇上的人,强壮有力气的只好去偷去抢,没力气的老少病弱只好是上山刨树皮挖草根来充饥,甚至还一度出现了人食人的现象。”

“为了能够活下去,其实他们也是没了办法,早已饿得发狂。也可以这么说吧,在生死面前,一切的伦理道德都是奢求,像野兽般活着才是人的本性。”

“无论是自我还是他人,甚至是至亲好友,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难免不会显露出最原始的本性,毕竟人非圣贤。地里无粮可取,旁人不施,面对这一状况,时任赤安镇巡捕司的捕头朱文基便开始组织镇上的灾民组成民联军,另寻出路,他们攻占了邻近的几个藩镇,杀害那些屯有大量粮食的粮商,抢夺了他们的粮食。后来,其他一些地方的灾民见状,也纷纷加入到他们的队伍,没过多久,民联军便壮大了起来。”

“疯狂的人群,就如一股失控的风浪一般席卷整个北阳之地,他们陆陆续续的占领各个村镇,就连当时号称北阳之都的苏杭镇也被洗劫一空。紧接着,民联军在苏杭镇设立了集权政府,大肆屠杀老弱病残之人,以求节粮择存。有些痞流之辈,干些奸yin妇女的勾当,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其余藩镇的政府,为了阻止民联军的入侵,便联合起来,连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在李青玄大宗师的带领下,誓师征讨民联军。经过半年的征战,大部分的民联军或被杀或被俘或自行解散。只有少部分穷凶极恶、滥杀无辜之徒逃到了赤林山当起草寇,据山为王,以逃避律法的制裁,对于这些人,人们称之为赤林党,为世人所不耻。”

“既然这样,人祸解决了,那旱灾究竟持续了多久?战后有没有应对的措施?”我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李开河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他转移了话题,继而说道:“哎!都过去六十多年了,不说也罢,不过我想不明白,朱文基怎么会死在这里?”

对于李开河脸上的神情突然发生别有番味的转变,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也可以理解,结果应该不会理想。李青玄还好说,其他的人估计就没有那么仁慈,他们确实是不可能考虑到百姓的未来,也不会考虑如何去拯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黎民众生。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家国天下的观念,也没有为民请命的精神,只想着个人或是相关利益群体的安危,以及命运前途。

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社会体制,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哪种制度可以照顾到每个人的利益。除非做到资源绝对集中,个体完全平均分配。要不然这就是个强权名利当道、弱肉强食、资本与知识控制剥削的社会。

在他们这个世界,武林人士与人民政权共治的社会体制只适用于和平年代,仅能维持摇摆不定、倾向于大部分人的平衡。生产资料的分散私有,政府缺乏凝聚力与协调力,人民的集体意识薄弱,社会观念的负能导向缺口。一旦发生大型的天灾人祸,他们的体制不足以应对,必定会乱成一锅,从而导致社会崩溃坍塌。

无论是民还是官,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特别是在不可抵抗力因素的灾害面前,都必须是平等的个体。否则,只要受压迫的人们联合起来,那么官亦可是民,民亦可是官,两者之间没有天然存在的划分。

所谓的官,只不过是大部分人赋予少部分人的权利和责任,它是人民的管家仆人,是人民切身利益的保险人。当少部分人掠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那么大部分人必然会将其打倒,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正义未必胜于强权,但大部分人的利益必定优于少部分人的利益,即使大部分的人是非正义的,那也无可撼动。朱文基曾说过:自古以来有官逼民反,未曾有民逼官反的,如今这些民众的所做所为,实在是令人心寒。如若不反,必无转变之日,我等也将必死无疑。

你可能会说,朱文基为什么会失败了?难道他是非正义的?我想说不是的,正义是相对的,利益才是绝对的,因为朱文基代表的只是少部分人的利益,即使这些人都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

可想而知,站在强权、胜利者的角度,民联军失败的结果会是什么,正如朱文基所说的:“我对于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战斗到底,你们应该知道,那些人已经是恨不得要将我们碎尸万段,如果你们缴械投降了,那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迎接你们的将会是地狱。”

虽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起义事件,但没有人会再去探究其产生的根源,这些也已经成为了历史。一切都像是没发生一样,它似乎仅是天灾,仅是某些人的野心,它的开始与其他的人完全没有关系。但它的结束是可耻的,它慢慢的以暴乱的定论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对于民联军的遭遇,其实我是抱有看法的,他们不应该被当作反动的历史而埋没,不应该受到片面不公正的评价,因为错不完全在于他们。

从朱文基的一段演讲中大概可以映射出当时社会的问题所在:“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地狱的泥潭里爬出来的,我们知道怎样的世界才是公平。在场的所有人已经是切身感受,也都可以作证,这里需要改变,需要我们组织起来,掀起一场运动,一场让更多的人从迫压与不公中挣脱出来的运动。我相信我们的意志定会压倒一切,定会颠倒牛鬼蛇神,挽救同是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黎民众生。我们定会推翻那陈旧迂腐的支配,建立大同秩序,肃清这脏乱的世界,让所有的不公找到平衡,让所有在风雨飘摇中的劳苦民众摆脱那被投机取巧者剥削的困境,也让那些无视道德沦丧良心的无耻之徒带着他们肮脏的心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历史把我们带到这极具考验的时刻,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退缩的了,希望各位志同道合、怀有浩然凛气的有识之士能够与我站在这伟大又富有挑战的队列当中,共同开拓新的时代。不管怎样,新的一切从今天开始将会变得充满意义,不管前方是否已经无路可走,是否希望渺茫,是否布满荆棘。我们是否会被世人所唾弃,是否会留下千古骂命,是否会身首异处。但当我们坚定不移、崇高宽大的信念燃烧起来的时候,只要我们永不丧失勇气,永不言败,即使是老天也不会充耳不闻。”

一种新的运动,往往都会带来新的思潮,贡献些新的世界观,而不仅仅是单纯的去引起社会面貌的变革。倘使在运动开始的时候,不能树立某种高尚的信念深入到人们的内心,那么,这种新运动在从事于伟大的奋斗的时候,必定难以取得所需要的权力。

时到如今,朱文基所卷起的革命浪潮已被奚落殆尽,他们的信念早已被淹没,他们的历史也已是被打扮得面目全非。即使我现在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李开河恐怕也不会再透露点什么,因此我也只好作罢。

再休息多一些时间,大家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由于先前我去过地下河,对水池底下的环境较为熟悉,所以我就先行下水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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