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赏金猎人 第九十八章 肯定有奸夫 作者：花亦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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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叹了口气：“何苦走到这一步。”
周玉盯着杜氏，寒声道：“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也能杀的了他？定然还有奸夫！说！你跟谁合伙儿杀夫？”
“就是我一个人！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杜氏挺直了胸膛，更显得身材前凸后翘，只是她脸上却是冷冰冰的：“趁他睡梦中捉了蛇送到那处去，怎么杀不了？大人也未免太小看奴了。”
她这话说的看似颇有几分道理，但在李达眼中，却四处漏风，都是破绽。
“第一，人在睡梦中也不是可以毫无知觉的，要把蛇塞进去并不容易，肯定得一人摁住，一人塞蛇！第二，你出身富贵人家，那里会捉蛇，哪里敢捉蛇？再说了，你捉了蛇如何带回家中？如何隐藏？”李达盯着她的眼睛，语速极快的问道。
他的问题极其锐利，直指破绽，令杜氏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原来她还有奸夫！和奸夫合伙儿杀夫？
围观的群众们愤怒了！
“打杀了她！”人群中不知道事儿高喊了一声儿，接着便是许多人叫喊：“杀了这毒妇！”
更有不少人从地上捡起什么土坷垃之类的，朝着杜氏便是砸了过去。而杜氏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不闪不避，李达一步跨过去，替她挡了。土坷垃砸在身上，还真是挺疼的。
周玉皱眉喝道：“都住手！此案尚未审清楚，如何能轻易了结？”
他对着吴用道：“把罪妇带回去，过了晌午接着审！”
“是！”
吴用恭敬道。
几个衙役给杜氏带上镣铐，准备押回去。
衙役们开始把棺材放回墓穴中，把坟包复原，但尸体要抬回去，说不得还要仔细检查一番。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散去，着急火燎的去给别人讲今日的所见所闻。对于娱乐项目极少的这个时代百姓来说，今日这一奇案，已经可以成为他们一辈子的谈资。
他们听说今日申时还要审案，都是憋足了劲儿，打算下午再去衙门外头围观。消息传开之后，许多人都等着看今天下午的这一场大热闹，早早便都过来等着了。
大伙儿大声议论着，吵闹嘈杂。
衙役手持水火棍口中齐声低喝，堂中气氛森严。接着，人犯被带了上来。杜氏披头散发，两眼无神，神色憔悴，被带上堂之后也不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一番例行流程走完之后，京兆府杨大人一敲惊堂木，喝道：“杜氏，你是如何杀害亲夫的，速速从实招来！”
杜氏抬头看了他一眼，漠然道：“之前奴便说过了，是奴趁着他睡着之时，把蛇塞进去的。”
这一次杨大人却没有立即反驳，而是问道：“那你为何杀夫？”
“自从成亲以来，已有六载，他性子暴躁，动辄打骂，奴不堪其苦，遂起杀心。”杜氏低头道。
“周捕头，这罪妇说的，可是属实么？”杨大人向下面周玉问道。
“回大老爷话，确是属实。”周玉恭敬道：“之前派人问过她家左邻右舍，都说她那亡夫性子暴躁，时常跟人起冲突的，在家打骂娘子，更是寻常。他们有时候能瞧见杜氏出门的时候脸上有淤青，有时候晚上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哭喊惨叫。”
“嗯。”杨大人点点头，又问杜氏：“那你是何时起的杀心，又是如何预备？毒蛇从何而来？”
“月余之前，他差点儿把奴给打死，奴再也忍不下去，便暗暗寻找机会，那日在院中偶尔抓到这条蛇，当日晚上趁他睡着，便动手了。”
杨大人眯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蛇是从院子里抓到的？”
“是。”
“一派胡言！”杨大人忽然狠狠的一拍惊堂木，高声斥道：“这种毒蛇，最喜阴湿，只产于西南山中，你家院子，里头假山也无，水塘也无，怎可能有这等毒蛇？”
“奴也不知。”被拆穿了谎言，杜氏却是一点儿也不惊慌，还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摆明要抵赖了。
“好，不招认是吧？”杨大人冷笑道：“来人，上刑！”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扑了上去，手里提着夹棍，木头制成的刑具表面呈现出一种黑褐色，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
“用刑！”杨大人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几个衙役狠狠一拽，木头使劲儿挤压，白嫩纤细的手指瞬间变形，鲜血从被磨破的皮肉之中涌了出来，杜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盏茶之后，夹棍松开，杜氏十指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她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嗓子都喊哑了，但还是没招。堂下人群议论纷纷，惊叹不已。
杨大人有些无可奈何，这杜氏身子孱弱，若是用刑太重，说不得就会给直接打死了。而且他也有些惊叹于的杜氏的意志，十指连心，这种疼痛何其剧烈，杜氏却是硬抗了下来。
李达瞧着杜氏，神色间也颇有些佩服。有的东西，真的未必是后天锻炼才能而来。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对某件事或是另外一人特别看重，她可以做的非常好，可以咬着牙，哪怕是忍受剧痛，也绝不供出！
要知道，她之前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根本没有受过类似的培训。而这样的痛苦，便是一个成年汉子也未必能够忍耐。
到了这一步，再审是不成了，杨大人狠狠的拍了拍惊堂木，宣布退堂。立刻招了李达跟周玉进入后堂。
到了后堂杨大人就急忙问李达：“李神探，依你看，这事情应该怎么断。”
“肯定有奸夫。”李达断然道：“杜氏一个弱女子，自己绝对办不了这事情。只不过她坚决不肯说，依我看，就要细细分清楚其中缘由。只要能找出杜氏这般为那奸夫隐瞒的原因，就离揭开真相不远了。”
“哦，说来听听。”杨大人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杜氏跟奸夫的感情极好，看重他胜过看重性命。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她在畏惧！”李达道：“那奸夫势力很大，并且曾经威胁于她，她生怕自己吐露实情之后，会殃及家人！”
周玉点点头：“说的有理。”
“其实还有一个，就是严查她家往来密切之人。”李达道。
“本捕头查过了。”周玉叹了口气：“杜氏是个很规矩的女人，除了回娘家，素来不怎么出门的，她丈夫善妒，盯得也严，左邻右舍都言道，她家是没什么外人出入的。”
李达拧着眉头道：“那就有些困难了。”
他忽然看向杨大人，道：“大人，明日我去监中看看杜氏，跟她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这个没问题。”杨大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