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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录做完之后已经是凌晨时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参与这次行动的干警陆续散去，罗石揉揉酸胀的眼，心上的那块石头轻了不少。
人生总是这样，解决完一个难题，过不了多久下一个就会出现，轮番的考验与磨砺是常态，除了努力适应之外别无选择。
罗石走到门口，想趁着没人抽根烟。外面的雨幕带来湿润的气息，夹杂泥土与青草味，让人感觉轻松舒缓。
摸摸口袋，却空空如也。
罗石恍然，行动之前特意把身上的物品过滤了一遍，用不着的通通没带出来。
可是这时候抽一根烟太重要了！
他愁苦地摇摇头转身想回家，却看到一根烟递了过来——陆远洲胡子拉碴地站在那儿，自己嘴里也叼着一根。
“你可以的，有本事，我服。”陆远洲从身上摸出火机点着，自己先狠狠抽了一口。
罗石接过去，凑近了点着后笑道：“陆队客气了！多谢啊，要不是你给我多配几个人，这次还真不能冒险。”
“什么话，警察都是一家人，你们派出所，我们刑警队，还能分出张三李四来？”陆远洲悠悠地抽着烟，“这个聂风，是聂青山的女儿，估计他赶过来还得出幺蛾子。”
罗石一愣：“故意杀人啊，两起重罪，一起未遂，不能保释的！”
陆远洲哼了一声：“他有律师团队，不好说。我这边跟高局说一声，对了，你都快成人家女婿了，应该你去说！”
罗石怔了怔：“这是公事，跟那些没关系。”
“聂青山就这么一个女儿，指不定会让他的律师想出什么歪招儿保出去。说实话这种人放出去，过不了几天还得出事儿！心理不正常啊，我看比那个礼服杀手强不到哪儿去！”陆远洲感叹，“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你说说？好好一个大姑娘不喜欢男的反而喜欢女的，遇到竞争对手就要杀人？我靠......”
“心理健康是个公众命题，早晚得提上日程。表面上看大家都没问题，每天上下班，吃饭睡觉结婚生子，其实一个人的时候各种情绪就像泛滥的洪水，到了决堤的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罗石边抽烟边看看时间，“谢谢你的烟，改天我请吃饭！先走了。”
“等等。”陆远洲把烟头扔到面前的水洼里，叹了口气，“连环杀人案，你得给我上点儿心，光靠我们刑警队远远不够。你这个神探，关键时候不能怂啊。”
“连你也开我玩笑？什么神探，能破案都是集体智慧！走了，放心吧，睡一觉起来继续干！”
罗石轻轻给了陆远洲一拳，笑着钻进了雨幕中.....
.........
回到家洗过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罗石才想起来刚才怎么没趁机去看看高琳？
闹钟指向凌晨两点半，离上班时间就剩没几个小时了。
罗石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拿起薄毯盖住头，蜷缩着，沉沉睡去。
.......
这一睡下去就跟浑身骨头散了架似的，闹钟响了很久罗石才勉强睁开眼——六点半。
不是才六点半嘛，再睡十分钟。
伸出手把闹钟一摁继续睡，再次被惊醒却是手机铃声。
罗石拿起手机一瞧，陆远洲。
“什么事？陆队你不睡觉？”
“聂风死了。”陆远洲的声音低沉，“死在我们这儿，你说麻烦吧？”
“怎么可能？怎么死的？”罗石睡意全无，坐起来。
“昨天你走了之后聂青山的律师来过，跟聂风谈了一会儿。律师走了之后聂风神态情绪都表现得很正常，但是今天早上交接班的时候我们发现聂风已经死了，经过初步检验是死于药物中毒。”
“把那个律师找到，肯定有鬼！”
“找不到。我们联系了聂青山，他正在外地出差，说没有派过律师到场，所以.........”
“所以，律师是假的。”罗石背脊上出了一层冷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来过？！是他！”
“为什么？”陆远洲完全没想到这茬。
“他讨厌被模仿，更不用说模仿得完全不对路，这可能激怒他了。所以即使我们不抓聂风，她早晚也会被杀。”罗石分析，“这种人都有一个通病，追求完美。你从她杀人的手法就能看出来，那些细节，那些普通人完全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就能判断，没人能模仿他，就算模仿得好也不可以！因为，那是他的杰作，不可复制。”
陆远洲气得骂人：“他妈的！这么好的机会给错过了！回去查监控，画像！”
挂了电话罗石迅速起来洗漱，一口水也顾不上喝，换好衣服就出门去了市局刑警队。
值班的小警察低着脑袋正回忆，估计十有八九被陆远洲骂过了。
陆远洲的脸色死难看，坐那儿，胡子没刮，应该是一夜没睡。
罗石走进去：“什么情况？说说。”
陆远洲没好气地指指小警察：“问他。”
小警察看上去很年轻，一脸委屈：“那个人出示了证件，我看得很清楚，叫李昌盛。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很严肃，说是嫌疑人的指派律师。我就放他进去了，而且我跟着的。监控里能看到。”
“然后呢？”
“他进去之后跟聂风聊了没多久，前后大约没超过十分钟，我就在门口。”小警察回忆，“没看到他给嫌疑人东西，或者握手之类的，嫌疑人也很正常，没有喊叫。”
“跟我说说那个人的样子，特征。”罗石心急如焚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他多高？胖瘦？有没有口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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