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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出征

【书名: 大明光辉 第四十八节 出征 作者:行走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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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啊!陆成虽然已经对各路丛出不穷的大神们开始免疫,但张居正还是让他有些激动的差点喊出来,他立刻变了脸色,忽然变得和蔼起来:“原来是翰林院张大人,《论时政疏》陆某再三拜读,感触颇深,张大人实有经纬之才,陆某佩服,”说完深深一揖。此时他自称陆某,是放低身段表达对对方的敬仰,而张居正看着他真诚的面孔瞬间有些失神,读过自己的那道奏折而且还佩服自己?他犹豫着还了一礼,陆成可不想放过他:“夷狄之患,虽自古有之,然守备素具,外侮不能侵也。今“虏”骄日久,还来尤甚,或当宣大,或入内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边圉之臣皆务一切,幸而不为大害,则欣然而喜,无复有为万世之利,建难胜之策者。张大人这一段边防之论一针见血,寥寥几句却道出宣大边防之弊,陆某佩服。”张居正这才相信对方是真的佩服自己,而且居然能一字不差的背过自己关于边防的一段,看来是仔细研究过的:“惭愧,原来陆大人看过下官的奏折,不过是一些浅见罢了,”陆成打断了他的话:“怎可说是浅见,张大人对边防军务如此了解,定是下了功夫认真研判的,且张大人对于振作之效认知精准,陆某是很佩服的。”

张居正来了兴趣,他扭着身子跟后面的陆成开始谈论,俩人越聊越投机,张居正才发现这个造热气球的居然是个案首,而且浣溪沙和沁园春也是他写的,自己走眼了。张居正自从写了《论时政疏》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以后,这个自视甚高的庶吉士就开始闭嘴,啥都不说,一道奏折也不上,所以比较边缘化,但是他的见识是有的而且确实称得上宏才伟略,因此眼光自然很厉害,陆成什么斤两他一下就称出来了:这人了不得,关键是他才十七岁,哪里来的这么精准的眼光、渊博的知识和广博的见识?所以他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讽刺他“幸进”,一门心思的和陆成聊起了自己那道奏折中的观点,当陆成指出其中几处的解决之道,张居正真的傻了,都没注意宴会结束两个人被喊起来去观龙舟,从西苑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晚没有机会再见到常安,处于热恋中的两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不过陆成情绪倒是稍微好一点,因为张居正拉着他非要再找个酒楼继续谈,陆成身边跟着陈七,原来的冯九不见了,张居正本身在京城有寓所,俩人聊到午夜才散,陆成喝得稍微有点多,摇摇晃晃的被陈七搀了回去,而此时五城兵马司副指挥麻连成的家里早就乱成一团。

“再说一遍公子走失的过程,你们四个人跟着都看不住公子,找不回来他你们都去死吧!”

麻连成暴跳如雷,地下四个人有俩已经瘫软在地另外俩抖的跟筛糠似的,一个看起来挺壮的抖起胆子说道:“大人,我们看得很紧,可是公子腰上的玉佩被一个乞丐猝不及防的抢走了,他俩就去追,公子急了也去追,那个乞丐跑得不快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追不上,我们就拉开距离了,然后忽然又窜出三个乞丐把我们撞倒了,等爬起来公子就不见了。”

麻连成喘着粗气坐在那里,旁边麻保国的母亲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更让他烦闷,他虽然有八个妾,但是居然生了九个女儿却只有麻保国一个儿子,所以这就是他的独子,也是这个原因麻保国要啥他都给,儿子私下强抢民女的事要不是自己靠着严首辅,早就出大事了,自己安排了几个手下处理首尾,但仍在今天出事了,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除了好色没有任何喜好,所以必然是被他糟蹋的女子有家人来报仇了,丐帮抢东西?别扯淡了,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门外匆匆进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他凑近了悄声说道:“查过了,最近的所有女子大多是平民百姓家的,没有什么能力报复,而且每一家最近的动向也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个稍有蹊跷,几天前有一个女子被公子抓进来但是晚上就放了,据说是振威营一个军户的妻子,但是卑职查过了,这个军户和那女子的哥哥在事发前在城里喝酒闹事被我们抓起来到现在还没放出来,绝对没有可能是他们动的手,整个振威营出来的就三个人,这两个和佥书陆成,但是陆成一直在皇宫和自己住处没有任何异常,而且这几天被留在皇宫为皇上做一个什么热气球,一直没有出来,所以也不可能,但是除了他们就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做这件事,除非。。。”他犹豫了一下:“除非公子是真的被人绑票了,动手的人并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只是看到衣饰认为是有钱人。”他并不知道振威营其实出来四个人,还有一个孙德胜,但狗血的是孙德胜并不是军户,是被上任千户半路招进来的传令兵,说白了:他没有编制所以不在册。

满连成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这么巧是他俩进城?”

“查过了,他俩一个是夜不收队长,他们战马的粮草自己单独跟车架司接洽,那个郝铁柱是去武库司催讨兵器的,他们自己设计了一些兵器要兵部打造,丁尚书同意了命人正在打造,本来这几天就拨下来,因为一点事耽搁了,所以振威营派人讨要。”

麻连成脸色阴阳变化了一会,咬牙说道:“继续查,看有没有其他的人有问题,振威营没有嫌疑暂且放下,同时注意有人来要钱吗,要多少给多少,把人赎回来再说。”中年文士拱手退下。

胡二七和郝铁柱本来第二天要放了,不知道为什么继续关了三天,直到振威营来要人才迫于无奈放了,至于麻保国麻公子依然音讯全无,郝铁柱和胡二七各挨了三十军棍,郝铁柱皮糙肉厚没当回事,胡二七却被揍得不轻路都走不了,据说戚将军太生气了,丢振威营的脸丢到京城里,所以让手下加倍用力打,胡二七被抬回去的,铁儿在家里边埋怨哥哥不照顾好他边给他上伤药,还逼着胡二七当场发誓以后喝酒超过三两就不是人。

铁儿成亲以后很快就缓了过来,主要是胡二七把这件事好好分析了一下,说陆佥书都说这跟她没关系,她是受害者没必要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而且胡二七还不要脸的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窑子也去过好多次,总之有了些水磨工夫把铁儿安慰好了,绝口不提俩人为什么去城里喝酒,直到铁儿听说侮辱自己的麻保国端午节那天失踪了。但是铁儿不问,自己丈夫和哥哥的神态明显不对她是很清楚的,但两人不说她就不问,只是担心两个人会出事,可这件事眼看都过去半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

麻连成绝望了,因为麻公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没有人来扔书信要赎金,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查遍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自己的儿子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胡二七二人回营后不久的某个夜晚,孙德胜把他俩喊到营地仓库里面把饿的没有力气的麻公子从麻袋里拽出来,胡二七二话不说就把人剁了,三个人熟练的杀人分尸并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那块玉佩都被砸成粉末。

这期间还出了一件事,吏部给事中杨同贤弹劾怀庆府知府穆怀仁贪赃枉法,经督察院审查属实,穆怀仁被抓并全家流放云南,家财籍没充公,据说是吏部的一个给事中检举的,但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太常寺卿严世蕃的亲信,而吏部认为河内县知县孙继承考核成绩优等,遂提升为怀庆府知府,至此陆成计划全部完成,整件事也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只是严世蕃在暗处开始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的严世蕃仍觉得陆成可疑,虽说不上来哪里有疑点,但他却记下了这个名字。

陆成把皇宫的差事弄完就没机会再进宫天天见到常安,只能找机会去裕王府的时候见一面,这心里挺着急,一是因为常安今年已经年满十四到了婚嫁的年龄,嘉靖哪一天想起来这件事给她指婚就麻烦了;二是因为陆成想离开振威营一段时间,并找机会让振威营也离开京城一段时间,理由很简单:庚戍之变几个月内就要发生了。陆成不想这个时候自己在这里趟这趟浑水,常安在城里没有危险,整个庚戍之变陆成很清楚过程,北京没啥事,最倒霉的就是京城附近百姓,其次是道士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顿,其他的屁事没有,所以这件事与陆成无关,至于百姓,他管不了,没那能力,你总不能说我掐指一算几日后有大难,你们都躲一躲吧,就算这么说了也没人信。

陆成去兵部找丁汝夔,虽然他现在是从二品,只比正二品的丁汝夔低一级,但是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俩人都没把这当回事。

“大人,振威营练兵初见成效,但是要检验效果就必须实战,所以我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有匪患或者倭寇为患,把振威营派去检验一下?”

丁汝夔深以为然,“我让人查一查哪里合适,确实该实战检验一下,”陆成看了看丁汝夔那一头的白发,想了想,心中暗叹一口气,开口道:“丁大人,假设有一股贼寇,实力能撼动京师,他们来到京城在周围烧杀掳掠,此时却有人建议你不要管他们,他们抢够了就走了,你会怎么办?”丁汝夔有些奇怪,想了想答道:“当然是派官兵剿灭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从容来去祸害百姓?”

“那如果这股贼寇人马几十万,京内兵力不足呢?”

丁汝夔摸不清头脑,不知道陆成这个假设有什么意义,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朝廷养兵就是为了护卫国家和百姓的平安,岂能因为敌强我弱而畏缩不战?”

“那如果跟你说不要管的人是内阁甚至首辅大人呢?”

“不会的,但如果是这样也一定要抵抗,绝不允许贼寇在京师任意胡为、抢完就走!”

陆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庚戍之变丁汝夔是主战的,但被严嵩忽悠并最终承担所有后果被斩,这个人并非严党但对严嵩心存畏惧,这老头对自己不错所以不想就这么看他憋屈死,他看桌子上砚台里的墨汁未干,起身过去提笔写了起来,丁汝夔莫名其妙,不一会写完吹了吹墨迹,陆成把它叠起来找了个信封装上,用现成的封蜡把信封好口。

“丁大人,如果万一发生这种事情,请打开这封信看完了再做决定,千万千万!可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将此信烧了就是。”

丁汝夔虽然现在非常糊涂极其好奇,但仍不动声色的收下这封信放在书桌抽屉里的一个木盒中,他看得出陆成的郑重与担忧。

陆成回军营后和戚继光商量了一下,认为丁汝夔同意了他们的建议那很可能会开拔,所以把刘三奎等军官喊来把情况说了一下,让他们回去随时准备,或许要打仗了。陆成的兴奋并没有传染刘三奎这些人,因为对他们来说打仗稀松平常,近一段时间不打仗了他们倒是不习惯。过了三日,陆成所要的装备全部到齐,因为他并不知道振威营以后的对手会是谁,万一打倭寇那还要把鸳鸯镇先操练起来,所以他早就把鸳鸯阵所需的兵器画出图样,这次一并送了过来,而且鸳鸯阵也操练熟悉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东风很快就来了,陆成请了两天假去裕王府待了一天讲物理,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陈七正急的团团转,大营来了传令兵让陆成赶紧回营,陈七让传令兵去裕王府看看自己留在家里等着,陆成立刻就知道肯定是兵部有消息了,他赶紧让陈七派人去追传令兵,自己交代了一下让陈七先去给裕王府报信说自己紧急出征,然后叮嘱陈七这一阵子待在家里不要出门,等自己回来再说,然后带着冯九快马加鞭往军营赶,他自从参加军训以来每天都给自己加码练习骑马,在把两个大腿内侧磨烂病痊愈以后,骑术已经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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